吾有二孙,大的叫当当,五岁。小的叫丁丁,三岁。俩孙均由亲家带养。
吾与亲家,虽同住重庆市区,却不在一个小区,两家还有一段距离。
周末,亲家常带俩孙儿过来玩耍,故事就发生在小孙子丁丁身上。
俩孙子均为小玩家,但各自玩法不相同。大孙子坐得住,多玩智能玩具,比如堆积木、拼图板、转魔方之类,可以玩得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二孙子则不然,有如小猫钓鱼般活跃。各类玩具在他手中,玩不久,常调换,而且屡提要求。细想起来,他的要求有三种级别。
其一:
“爷爷,我要……”
这是小孙子进家后提出的最初等级别的要求。
要什么?
他会提出:“我要蹬小车。”“我要打小球。”“我要捏泥人。”
“我要放飞蝶。”等等。
当然还包括,“我要喝水”“我要尿尿”“我要吃水果”之类的生活必需。
对于这种级别的要求,他提得理直气壮,干脆利落,不容置疑;我们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水乳交融,双方其乐融融。
其二:
“爷爷,我想要……”
孙子用这种语气提出的要求级别和相应玩法,一般会有一定的难度和小小的麻烦。
比如,他对上述常规玩具玩过之后,目光便会在家里四处巡睃。看看客厅上下、书房内外,有什么新添的物件,或产生了什么新式的玩法。
呀!他尖叫一声,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口小鱼缸。缸内银沙铺底,水草茂盛,小鱼悠然,十分诱人。他便立即提出了第二种级别的要求:“爷爷,我想要玩玩小鱼摆摆……”那意思就是让爷爷给他找来小网和小桶,并把他抱到桌上,帮他取下射灯,让他亲自用小网捞鱼取沙,倒在捅里。然后如此反复倒腾数次,直到尽兴为止。
小孙子很机敏,他早已预感到此种玩法程序复杂,铺排太大,担心长辈不同意,因而故意在“我要”的话语中,加了一个“想”字,成了“爷爷,我想到桌上去捞鱼摆摆,可以吗?”
这话中多有商量的成份,眼中更多乞求的目光,以留给爷爷思考的余地,以调动爷爷的怜悯之心。老夫焉能不答应?只能立即承诺!
这些玩法玩完后,第三种更高级别的要求来了,这就是:“爷爷,我还想要……”
我住的是公寓房,房后有一小平台,平台边自垒了一些花台,台分两层,下层放大一点的盆景,上层放小一些的盆花。小孙子看惯了下层的大盆景,就想要近距离观赏上层的小盆花。于是提出“爷爷,我想到上面去看看那些小盆花。”
这让老夫为难了。因上层虽不太高,但下层摆满了花木,占去了位置,要上去,真不易,要抱着胖孙子上去,更不可能。于是只好悻悻地说:“爷爷老了,抱你上高层,怕是抱不动了!”
小孙子听得明白,似能体谅,又提出新要求:“爷爷,那我还是想要你上二层去,把那小盆红花花端下来……”
老夫受人遣使,无语,转身回房,从饭厅搬来椅子,踏椅而上,为小孙子抱下那盆他指定要近距离观看的“小盆红花花”。
我抱着花盆,人才下地,花在怀中,就感到脸上、身上一阵水雾喷来,眼前一片迷茫……
不用说,这是小孙子早已备好了水枪,对着爷爷全身和那盆还未放下的“小盆红花花”,一阵猛喷取乐。并高声叫道:“爷爷,我浇水啦!我喷花啦……”
其时,大孙子当当依旧坐在客厅,专心致志地玩他的智能玩具……
老伴依旧在厨房,做一家人的饭菜,偶尔回过头来说:“你爷孙在玩过家家呀?”
我则背过身去,想擦去脸上的雾水。然而,泪水却涌了出来,屡擦不尽……
我转身过来,面对还在喷水的孙子轻声喃喃道:
孙儿,我在童年时,也是这么大,也是这么淘,但那时正是国家的困难时期,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这么多的玩具可玩?哪还有这么高的兴致去玩?今天你们生逢好时代,建党已百年,国家富裕,人民安康,你们的玩具多了,你们的玩兴浓了。你们的童趣,生发得正逢其时;你们的童年,生活得多么甜蜜!
祖国,就是你们幸福的摇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