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厉害了,我的国》,让我潸然泪下,中国桥、中国路、中国港、中国车、中国网,有生命温度的每一帧,敲击着我柔软的心房,一幅急速列车与大美中国奇妙邂逅的壮丽画卷,把我的思绪和川维紧紧相连。
川维位于长寿区境内,襟长江北岸而临重庆主城。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天然气化工企业。
四十年前的川维,工作和居住环境简陋,物资供给贫乏,经济条件异常艰苦。“三个石头垒个灶,三根竹竿搭个棚,战寒天、斗酷暑、先生产、后生活”的情景,是老一代建设者创业的真实写照。
来自大都市的人们,称川维是“夹皮沟”。生活在夹皮沟里的人,想去一趟重庆,一谈就色变,出行难,成为搁浅在人们心里的硬伤。高校毕业的大学生一望地图,到了重庆,还要翻越陡峭的张关山才能到,直摇头。当时,来厂工作的主要是知青,还有就是响应国家号召,来厂支援川维建设的省部级干部子弟来,和各行业的技术人员,还包括部分老外,我父亲也在其中。
七十年代初国家棉花大量减产,粮食也极度困乏。党和国家领导人冒着巨大风险,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扭紧裤腰带,节衣宿食也要上该项目,在西部长寿县朱家镇画了一个圈,不惜牺牲掉朱家坝和石盘村一望无际的千亩良田和蔬菜基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创建川维,打造中国化纤行业高地,摆脱洋布、洋碱、洋油等日用品被洋货垄断的局面,为国人争气。在什么都靠计划供应的蹉跎岁月里,谈何容易哟。
事实上,老子的一句话“众人处上我独处下,众人处易而我独处险”验证了国家领导人的高瞻远瞩。
“干打垒”当时是川维唯一的楼房,一层楼里住了很多户人家。父亲当时是工程技术人员,搞设计要与很多建工集团施工方打交道,下班回家总是穿着一双遮过膝盖的雨靴,每天脱下雨靴袜子几乎湿透。知青叔叔很喜欢父亲,家里常常座无虚席,招待他们最多的是书还有为数不多的纸烟。父亲着一身发白的蓝色涤卡中山装,总坐在那张简陋的书桌旁,侃侃而谈的讲述朱家坝工地当天发生的趣事和未来十里银城的川维愿景,以及那高耸入云的烟囱就是照亮我们未来前行的灯塔等。而我最喜欢父亲出差,盼他归来时给我们带好吃的糖果,供我收藏糖纸,弟弟最小也最得意,犯浑时婆婆每次都会偷偷给他糖吃才能安分下来,久而久之他的门牙被虫吃了,现在成了我家吃年夜饭时谈及的笑柄。
一封家书走上十天半月,还不一定有回音,知青叔叔消耗的体力多,饭吃不饱的大有人在,不时的有人来我家拆借粮票,而后,望穿秋水的指望家里能寄点东西贴补。哪里像现在一个电话或者一条微信就能搞定,九十年代初期就算有闲钱想安一部座机电话得交3000元,还要排队等候。上、下班交通工具是乘坐解放牌敞篷车,在车尾搭上一绳梯爬上爬下。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无趣,终日为温饱费尽周折,却也无可奈何,这些深深的烙在记忆里,伴我成长。
不觉中,在川维工作快三十年了,“夹皮沟”的往事,一聊起,感慨万千!三十年前的初春,趴在“干打垒”的窗台看“西洋八景”(现在称打望),看见外联室(现在的川维宾馆)马路上走来一家老外,女的蹬一双短靴,露出修长的腿,肉肉的,当时就想,不冷?一打听,才知是穿了保暖连裤袜。于是,与闺蜜商量,偷偷去一趟重庆,买!“预谋”多天后,到川维江边码头,购好三张硬座船票……挤进去一坐,船舱里鸡鸭屎尿味、生意人的汗味,味味俱全,忍受了四、五个小时的摇晃,还算顺利,停靠在朝天门5号码头,迷糊中被喇叭声震醒,吆喝着赶下船,走过咯吱咯吱的跳板,登上一级级石梯,活生生被拽着汇入了拥挤的人群,齐刷刷的涌向朝天门批发市场。
天刚麻麻亮,昏暗的灯光下,背着黑色塑料口袋的商贩,拿着扁担的棒棒,行走其间,好一派热闹场面,寻找了无数个摊位后,终于买到了梦寐以求的连裤袜,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了,赶紧往朝天门汽车站飞奔,生怕错过班车(事实上一天两班)。汽车在张关盘山路上绕来绕去,悬崖峭壁不说,汽车路上抛锚是常有的事,心里直打鼓,颠簸三、四个小时后总算回到川维,窃喜中,父亲一声怒吼:“面壁,跪下,女娃子家家的,胆子不小!?”
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步伐加快,张关山隧道打通,渝长高速路全线运营,彻底改变了“蜀道难,
难于上青天”固有的老话。长寿北火车站的建成投用,不再为到出行犯难,不再为一票难求犯困,乘坐“中国车”动车、高铁只需20多分钟到重庆,穿越繁华都市,纵横田野阡陌已不在话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代又一代的川维人谱写了不同的生命之歌,奉献的青春,洒下的热血,终于赢得了世人的认同和尊重。家喻户晓的超薄耐磨的的确良、无纺布做成的麻将布、印制人民币的纸用施胶剂、甚至连女人的蕾丝内衣等都与川维产品息息相关,国庆60周年阅兵式军用作训服首次使用维纶丝更是彰显了川维牌产品风采。
如今的“夹皮沟”里已高楼林立,109A\B路站台,起终点在川维使然,随着物资条件的改善,我们纷纷迁徙入住长寿新城,过上了美好的幸福生活。
青春的岁月像一条河,又像一首深情的歌,在我的脑海里久久的回荡,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