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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乡村常常游走炒爆米花的“师傅”,让每家每户趋之若鹜,炒上一、两斤爆米花,因为买不起水果糖,让孩子们香香嘴。特别是快过年的时候,村子里会时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响声,不用问,那一定是爆米花的声音。
乡村的日子简单质朴,冬季一到,小村庄就像冬眠的虫子,一切都是寂静安然的,只有爆米花师傅来了才能唤醒整个村庄。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因为年味伴着爆米花的香味一起飘进了山乡。
爆米花师傅用扁担一头挑着爆米花机,一头挑着火炉和风箱,还有一只用竹篾编成的篓子。一大群小孩子前呼后拥,都希望爆米花师傅首先走进自己家里。爆米花师傅当然要选房屋稍微宽大一点的,不然真还有点铺排不开。放下担,先将火炉、风箱安装好,然后主人家拿出平时舍不得烧的块煤来(照例是要折抵工钱的)将炉子的火生起,将两头尖、中间粗,像腰鼓一样的爆米机架在火炉上,一切准备就绪,爆米花师傅就隆重登场了。
将玉米(大米等其他谷物均可)置于爆米机内,然后慢慢转动手柄使爆米机均匀受热,谷物处在高温高压的状态下,锅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且锅内气体的压力也不断增大。当温度升高到一定程度,米粒便会逐渐变软,米粒内的大部分水分变成水蒸气。由于温度较高,水蒸气的压强是很大的,使已变软的米粒膨胀。但此时米粒内外的压强是平衡的,所以米粒不会在锅内爆开。爆米花师傅会死死盯住手柄处的气压表,当爆米机内气压达到了临界点,由一个壮劳力死命摁住竹篾篓,爆米花师傅就将爆米机口对准竹篾篓,然后用一根铁棍猛力撬开机器盖。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米花就像一枚枚小炮弹冲向竹篾篓。瞬间,香味灌满了整个房间。第一锅不管是谁家的,很快被抢而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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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可以爆粮食一斤半左右,不用秤称,就用搪瓷缸子量,多一点少一点关系不大。爆一锅是一角钱工钱。若是一个大院坝,“砰砰砰”会响一整天甚至到次日凌晨。
那时,爆米花是孩子们过年的零食,平时是想也不敢想的。不像现在,影院、街边、商场、超市到处都可以买到爆米花。爆好的米花还可以用自家熬制的红苕麻糖做成焦切,留着招待过年来的客人。农村人淳朴、好客,有点什么好东西自己是不舍得吃的。
据传,爆米花有上千年的历史,爆米花机的历史也应该不短了。受落后技术的限制,原始的爆米花机存在一定危险性,也有过机器内气压过高致使机器爆炸发生安全事故的情况。现在,爆米花机通过迭代更新淘汰了落后的生产方式,早已结束了用炭火直接加热的历史。
20世纪80年代,乡村就很少看见爆米花师傅挑着担子到处招揽生意的身影了。到20世纪90年代,这门手艺在乡村几乎已经绝迹。不是爆米花没有了市场,而是落后的生产技术制约了它的发展。在城市的影院、超市,随处可见新型环保的爆米花机,这是科技发展的又一明证。
爆米花让我们在童年单调灰色的冬天里看到了缤纷的色彩,它曾经鼓胀着我们的味蕾。虽岁月远去,那些飘香的记忆却会永存。